3. 

午夜梦回。

王俊凯穿着寝衣，自己取下屏风上搭着的披肩，独自来到了寝殿的廊前。

初春的夜里凉得浸骨，英气的双眉蹙在一起，他不禁将披肩裹紧了些。

“吱呀”的开门声惊醒了值夜的太监，那人忙不迭地跑到太子跟前行礼：“殿下，您醒了？”

“嗯，给我温壶酒来，别惊动了旁人。”

“是。”太监得令，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。

他轻轻带上门，不想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上官珠玑。

成婚后，上官珠玑终于名正言顺地住进了东宫。只是太子还不曾碰过她，一直将她安排在偏房起居。大婚时的装饰还未尽数撤去，寝殿内喜庆的气息让他很不适应。那些东西珠玑喜欢所以留下了，他虽不喜，但比起和她交涉，他更愿意不闻不问、视而不见。近来年后繁忙，大家倒也相安无事。虽然四季不在身边外，王俊凯也勉强能应付。

刚刚他做了个梦。

梦到元宵佳节——那个和贺嘉儿独处的夜晚。

王俊凯细细地回想着那个梦和那夜的细节，心中的甜蜜与酸涩紊乱地流窜着，让他久久难以释怀。没想到他就这样成了婚，他一直以为自己大婚的对象会是她的——至少，他幻想是她。

是夜。

王俊凯一人在陶然居最豪华的雅间里等待，门外守候的都是王源府中的仆人。谎称与堂弟出宫游玩赏灯，其实却是各有各的心思。他想见嘉儿。而王源想与以稀一起。兄弟二人一合计，想出一个完全之策——由王源的名义包下陶然居，王俊凯留下，王源派人将贺嘉儿送来，自己则溜出去与以稀私会。贺嘉儿知晓后略有犹豫，但还是允了下来。

倒不是太子的旨意不可违抗，是她，也想见他。

于是贺嘉儿盛装打扮了一番，去陶然居赴宴。

因为是年节，她的装扮比平时更加隆重一些。一路上，贺嘉儿也顾不得上什么女儿家的仪态，大步走着，心中只想快点见到自己的意中人。只是，进了陶然居，脚步反而放缓下来。大概这便是“近乡情怯”吧。站在雅间的门前，贺嘉儿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强烈而又快速的心跳声，她支走了随行的佣人，独自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心绪。待稍稍平静了些，她才轻轻推开了门。

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
她欲跪下行大礼，王俊凯闻声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她跟前扶住了她。

“免礼，你我之间，此时此地，不必行大礼。”太子顺势将佳人揽入怀中，紧紧抱着，久久不松手。

日积月累的思念，都在这顷刻间迸发出来。

二人并肩坐下，面对眼前的一桌丰盛酒菜，却都胃口了了。稍稍吃了些东西，便喝起酒来。是温热香甜的桂花酿，王源赠的，说是以稀亲手酿制，有些年份了，与这样的良宵佳景，最是相配。